班超字仲包養升,扶風平陵人,徐令彪之少子也。為人有弘願,不修細節。然內孝謹,居家常執勤苦,不恥勞辱。有口辯,而涉獵書傳。永平五年,兄固被召詣校書郎,超與母隨至洛陽。家貧,常為官傭書以供養。久勞苦,嘗輟業投筆嘆曰:”年夜丈夫無它志略,猶當效傅介子、張騫建功異域,以取封侯,安能久事筆研間乎?”擺佈皆笑之。超曰:”小子安知壯士志哉!”其后行詣相者,曰:”祭酒,平民諸生耳,而當封侯萬里之外。”超問其狀。相者指曰:”生燕頷虎頸,飛而食肉,此萬里侯相也。”久之,顯宗問固:”卿弟何在?”固對:”為官寫書,受直以養老母。”帝乃除超為蘭臺令史。后坐事免官。
十六年,奉車都尉竇固出擊匈奴,以超為假司馬,將兵別擊伊吾,戰于蒲類海,多斬首虜而還。固以為能,遣與從事郭恂懼使西域。
超到鄯善,鄯善王廣奉超禮敬甚備,后忽更疏懈。超謂其官屬曰:”寧覺廣禮意薄乎?此必有北虜使來,懷疑未知所從故也。明者睹未萌,況已著邪。”乃召待胡詐之曰:”匈奴使來數日,今何在乎?”侍胡驚慌,具服其狀。超乃閉侍胡,悉會其吏士三十六人,與共飲,酒酣,因激憤之曰:”卿曹與我俱在絕域,欲立年夜功,以求富貴。今虜使到裁數日,而王廣禮敬即廢;如令鄯善收吾屬送匈奴,骸骨長為虎豹食矣。為之何如?”官屬皆曰:”今在危亡之地,逝世生從司馬。”超曰:”不進虎穴,不得虎子。當包養今之計,獨有因夜以火攻虜,使彼不知我幾多,必年夜懾伏,可殄盡也。滅此虜,則鄯善破膽,功成事立矣。”眾曰:”當與從事議之。”超怒曰:”吉兇決于本日。從事文俗吏,聞此必恐而謀泄,逝世無所名,非壯士也!”眾曰:”善。”初夜,遂將吏士往奔虜營。會天年夜風,超令十人持鼓躲虜舍后,約曰:包養網“見火然,皆當鳴鼓大喊。”余人悉持兵弩夾門而伏。超乃順風縱火,前后鼓噪。虜眾驚亂,超手格殺三人,吏兵斬其使及從士三十余級,余眾百許人悉燒逝世。明日乃還告郭恂,恂年夜驚,既而色動。超知其意,舉手曰:”掾雖不可,班超何心獨擅之乎?”恂乃悅。超于是召鄯善王廣,以虜使首示之,一國懾伏。超曉告撫慰,遂納子為質。還奏包養網于竇固,包養網固年夜喜,具上超功能,并求更選使使西域包養,帝壯超節,詔固曰:”吏如班超,何以不遣而更選乎?今以超為軍司馬,令遂前功。”超復受使,固欲益其兵,超曰:”愿將本所從三十余人足矣。若有不虞,多益為累。”
是時,于窴王廣德新攻破包養網莎車,遂雄張南道,而匈奴遣使監護其國,超既西,先至于窴。廣德禮意甚疏。且其俗信巫。巫言:”神怒何以欲向漢?漢使有騧馬,急求取以祠我。”廣德乃遣使就超請馬。超密知其狀,報許之,而令巫自來取馬。有頃,巫至,超即斬其首以送廣德,因辭讓之。廣德素聞超在鄯善誅滅虜使,年夜驚慌,即攻殺匈奴使者而降超。超重賜其王以下,因鎮撫焉。
時,龜茲王建為匈奴所立,倚恃虜威,據有北道,攻破疏勒,殺其王,而立龜茲人兜題為疏勒王。來歲春,超從間道至疏勒。往兜題所居槃橐城九十里,逆遣吏田慮先往降之。敕慮曰:”兜題本非疏勒種,國人必不消命。若不即降,便可執之。”慮既到,兜題見慮輕弱,殊無降意。慮因其無備,遂前劫縛兜題。擺佈出乎意料,皆驚懼奔忙。慮馳報超,超即赴之,悉召疏勒將吏,說以龜茲無道之狀,因立其故王兄子忠為王,國人年夜悅。忠及官屬皆請殺兜題,超不聽,欲示以威望,釋而遣之。疏勒由是與龜茲結怨。
十八年,帝崩。焉耆以中國年夜喪,遂攻沒都護陳睦。超孤立無援,而龜茲、姑墨數發兵攻疏勒。超守盤橐城,與忠為首尾,士吏單少,把守歲余。肅宗初即位,以陳睦新沒,恐超單危不克不及自立,下詔征超。超發還,疏勒舉國憂恐。其都尉黎弇曰:”漢使棄我,我必復為龜茲所滅耳。誠不忍見漢使往。”因以刀自刎。超還至于窴,貴爵以下皆號泣曰:”依漢使如怙恃,誠不成往。”互抱超馬腳,不得行。超恐于窴終不聽其東,又欲遂本志,乃更還疏勒。疏勒兩城自超往后,復降龜茲,而與尉頭連兵。超捕斬反者,擊破尉頭,殺六百余人,疏勒復安。
建初三年,超率疏勒、康居、于窴、居彌兵一萬人攻姑墨石城,破之,斬首七百級。超欲是以叵平諸國,乃上疏請兵。曰:
臣竊見先帝欲開西城,故北包養擊匈奴,西使外國,鄯善、于窴即時向化。今拘彌、莎車、疏勒、月氏、烏孫、康居復愿歸附,欲共并力破滅龜茲,平通漢道。若得龜茲,則西域未服者百分之一耳。臣伏自惟念,卒伍小吏,實愿從谷吉效命絕域,庶幾張騫棄身曠野。昔魏絳列國年夜夫,尚能和輯諸戎,況臣奉年夜漢之威,而無钅公刀一割之用乎?宿世議者皆曰取三十六國,號為斷匈奴右臂。今西域諸國,自日之所進,莫不向化,鉅細欣欣,貢奉不絕,惟焉耆,龜茲獨未服從。臣前與官屬三十六人奉使絕域,備遭艱厄。自孤守疏勒,于今五載,胡夷情數,臣頗識之。問其城郭鉅細,皆言”倚漢與依天等”。所以效之,則蔥領可通,蔥領通則龜茲可伐。今宜拜龜茲侍子白霸為其國王,以步騎數百送之,與諸國連兵,歲月之間,龜茲可禽。以蠻夷攻蠻夷,計之善者也。臣見莎車、疏勒地步肥廣,草牧饒衍,不比敦煌、鄯善間也,兵可不費中國而糧食自足。且姑墨、溫宿二王,特為龜茲所置,既非其種,更相厭苦,其勢必有降反。若二國來降,則龜茲自破。愿下臣章,參考行事。誠有萬分,逝世復何恨。臣超區區,特蒙神靈,竊冀不便僵仆,目見西域平定,陛下舉萬年之觴,薦吧。” 。”勛祖廟,布年夜喜于全國。
包養
書奏,帝知其功可成,議欲給兵。平陵人徐幹素與超同道,上疏愿奮身佐超,五年,遂以幹為假司馬,將馳刑及義從千人就超。
先是,莎車以為漢兵不出,遂降于龜茲,而疏勒都尉番辰亦復反水。會徐幹適至,超遂與幹擊番辰,年夜破之,斬首千余級,多獲生口。超既破番辰,欲進包養攻龜茲。以烏孫兵強,宜歷其力,乃上言:”烏孫年夜國,控弦十萬,故武帝妻以公主,至孝宣天子,卒得其用。今可遣使招慰,與共協力。”帝納之。八年,拜超為將兵長史,假宣傳幢麾。以徐幹為軍司馬,別遣衛侯李邑護送烏孫使者,賜鉅細昆彌以下錦帛。
李邑始到于窴,而值龜茲攻疏勒,恐懼不敢前,因上書陳西域之功不成成,又盛毀超擁愛妻,抱愛子,安樂外國,無內顧心。超聞之,嘆曰:”身非曾參而有三至之讒,恐見疑于當時矣。”遂往其妻。帝知超忠,乃切責邑曰:”縱超擁愛妻,抱愛子,思歸之士千余人,何能盡與超齊心乎?”令邑詣超受節度。詔超:”若邑任在外者,便留與從事。”超即遣邑將烏孫侍子還京師。徐幹謂超曰:”邑前親毀君,欲敗西域,今何不緣詔書留之,更遣它吏送侍子乎?”超曰:”是何言之陋也!以邑毀超,故今遣之。內省不疚,何恤人言!稱心留之,非奸臣也。”
來歲,復遣假司馬和恭等四人將兵八百諧超,超因發疏勒、于窴兵擊莎車。莎車陰通使疏勒王忠,啖以厚利,忠遂反從之,西保烏即城。超乃更立其府丞成年夜為疏勒王,悉發其不反者以攻忠。積半歲,而康居遣精兵救之,超不克不及下。是時,月氏新與康居婚,相親,超乃使使多赍錦帛遺月氏王,令曉示康居王,康居王乃罷兵,執忠以歸其國,烏即城遂降于超。
后三年,忠說康居王借兵,還據損中,密與龜茲謀,遣使詐降于超。超內知其奸而外偽許之。忠年夜喜,即從輕猗詣超。超密勒兵待之,為供張設樂,酒行,乃叱吏縛忠斬之。因擊破其眾,殺七百余人,南道于是遂通。
來歲,超發于窴諸國兵二萬五千人,復擊莎車。而龜茲王遣左將軍發溫宿、姑墨、尉頭合五萬人求之。超召將校及于窴王議曰:”今兵少不敵,其計莫若各散往。于窴從是而東,長史亦于此西歸,可須夜鼓聲而發。”陰緩所得生口。龜茲王聞之年夜喜,自以萬騎于西界遮超,溫宿王將八千騎于東界徼于窴。超知二虜已出,密召諸部勒兵,雞鳴馳赴莎車營,胡年夜驚亂奔忙,追斬五千余級,年夜獲其馬畜財物。莎車遂將,龜茲等因各退散,自是威震西域。
初,月氏嘗助漢擊車師有功,是歲貢奉珍寶、符拔、師子,因求漢公主。超拒還其使,由是仇恨。永元二年,月氏遣其副王謝將兵七萬攻超。超眾少,皆年夜恐。超譬軍士曰:”月氏兵雖多,然數千里逾蔥領來,非有運輸,何足憂邪?但當收谷堅守,彼饑窮自降,不過數旬日決矣。”謝遂不會撒謊的。”前攻超,不下,又搜劫無所得。超度其糧將盡,必從龜茲求救,乃遣兵數百于東界要之。謝果遣騎赍金銀珠玉以賂龜茲。超伏兵庶擊,盡殺之,持其使首以包養示謝。謝年夜驚,即遣使請罪,愿得生歸。超縱遣之。月氏由是年夜震,歲奉貢獻。
來歲,龜茲、姑墨、溫宿皆降,乃以超為都護,徐幹為長史。拜白霸為龜茲王,遣司馬姚光送之。超與光共脅龜茲廢其王尤利多而立白霸,使光將尤利多還詣京師。超居龜茲它乾城,徐幹屯疏勒。西域包養網唯焉耆、危須、尉犁以前沒都護,懷他心,其余悉定。
六年秋,超遂發龜茲、鄯善等八國兵合七萬人,及吏士賈客千四百人討焉耆。兵到尉犁界,而遣曉說焉耆、尉犁、危須曰:”都護來者,欲鎮撫三國。即欲改過向善,宜遣年夜人來迎,當賞賜貴爵已下,事畢即還。今賜王彩五百匹。”焉耆王廣遣其左將北鞬支奉牛、酒迎超。超詰鞬支曰:”汝雖匈奴侍子,而今秉國之權。都護自來,王不以時迎,皆汝罪也。”或謂超可便殺之。超曰:”非汝所及。此人權重于王,今未進其國而殺之,遂令自疑,設備守險,豈獲得其城下哉!”于是賜而遣之。廣乃與年夜人迎超于尉犁,奉獻珍物。
焉耆國有葦橋之險,廣乃絕橋,不欲令漢軍進國。超更從它道厲度。七月終,到焉者,往城二十里,營年夜澤中。廣出不料,年夜恐,乃欲悉驅其人共進山保。焉耆左侯元孟先嘗質京師,密遣使以事告超,超即斬之,示不信譽。乃期年夜會諸國王,因揚聲當重加賞賜,于是焉耆王廣,尉犁王汎及北革建支等三十人相率詣超。其國相腹久等十七人懼誅,皆亡進海,而危須王亦不至。坐定,超怒詰廣曰:”危須王何以不到?腹久等所緣流亡?”遂叱吏士收廣、汎等于陳睦故城斬之,傳首京師。因縱兵搜劫,斬首五千余級,獲生口萬五千人,馬畜牛羊三十余萬頭,更立元孟為焉耆王。超留焉耆半歲,尉撫之。于是西域五十余國悉皆納質內屬焉。
來歲,下詔曰:”往者匈奴獨擅西域,寇盜河西,永平之末,城門晝閉。先帝深愍邊萌嬰羅寇害,乃命將帥擊右地,破白山,臨蒲類,取車師,城郭諸國震懾響應,遂開西域,置都護。而焉耆王舜、舜子忠獨謀悖逆,恃其險隘,覆沒都護,并及吏士。先帝重元元之命,憚兵役之興,故使軍司馬班超安集于窴以西。超遂逾蔥領,迄縣度,收支二十二年,莫不賓從。改立其王,而綏其人。不動中國,不煩戎士,得遠夷之和,同異俗之心,而致天誅,蠲宿恥,以報將士之仇。《司馬法》曰:’賞不逾月,欲人速睹為善之利也。’其封超為定遠侯,邑千戶。”
超自以久在絕域,大哥思土。十二年,上疏曰:”臣聞太公封齊,五世葬周,狐逝世首丘,代馬依風。夫周齊同在中土千里之間,況于遠處絕域,小臣能無依風首丘之思哉?蠻夷之俗,畏壯侮老。臣超犬馬齒殲,常恐年衰,奄忽僵仆,孤魂棄捐。昔蘇武留匈奴中尚十九年,今臣幸得奉節帶金銀護西域,如自以壽終屯部,誠無所恨,然恐后世或名臣為沒西域。臣不敢看到酒泉郡,但愿生進玉門關。臣老病衰困,拚命瞽言,謹遣子勇隨獻物進塞。及臣生在,令勇目見中土。”包養網而超妹同郡曹壽妻昭亦上書請超曰:
妾同產兄西域都護定遠侯超,幸得以微功特蒙重賞,爵列通侯,位二千石。天恩殊絕,誠非小臣所當被蒙。超之始出,志捐軀命,冀立微功,以自陳效。會陳睦之變,途徑隔絕,超以一身轉側絕域,曉譬諸國,因其兵眾,每有攻戰,輒為先登,身被金夷,不避逝世亡。賴蒙陛下神靈,且得延命戈壁,至今積三十年。骨血生離,不復相識。所與相隨時人士眾,皆已物故。超年最長,今且七十。朽邁被病,頭發無黑,兩手不仁,線人不聰明,扶杖乃能行。雖欲竭盡其力,以報塞天恩,迫于歲暮,犬馬齒索。蠻夷之性,悖逆侮老,而超旦暮進地,久不見代,恐開奸宄之源,生逆亂之心。而卿年夜夫咸懷一切,莫肯遠慮。若有卒暴,超之氣力不克不及從心,便為上損國家累世之功,下棄奸臣極力之用,誠可痛也。故超萬里歸誠,自陳苦急,延頸逾看,三年于今,未蒙省錄。
妾竊聞古“這個很漂亮。”藍玉華低聲驚呼,彷彿生怕自己一出聲就會逃離眼前的美景。者十五受兵,六十還之,亦有歇息不任職也。緣陛下以致孝理全國,得萬國之歡心,不遣小國之臣,況超得備侯伯之位,故敢觸逝世為超求衰,丐超余年。一得生還,復見闕庭包養,使國永無勞遠之慮,西域無倉卒之憂,超得長蒙文王葬骨之恩,子方哀老之惠。《詩》云:”平易近亦勞止,汔可小康,惠其中國,以綏四方。”超有書與妾生訣,恐不復相見。妾誠傷超以壯年竭忠孝于戈壁,疲老則便捐逝世于曠野,誠可哀憐。如不蒙救護,超后有一旦之變,冀幸超家得蒙趙母、衛姬先請之貸。妾愚戇不知年夜義,觸犯諱諱。
書奏,帝感其言,乃征超還。
超在西域三十一歲。十四年八月至洛陽,拜為射聲校尉。超素有胸脅疾,既至,病遂加。帝遣中黃門問疾,賜醫藥。其年玄月卒,年七十一。朝廷愍惜焉,使者吊祭,贈赗甚厚。子雄嗣。
初,超被征,以戊己校尉任尚為都護。與超交接。尚謂超曰:”君侯在外國三十余年,而君子猥承君后,任重慮淺,宜有以誨之。”超曰:”大哥掉智,任君數當年夜位,豈班超所能及哉!出於無奈,愿進愚言。塞外吏士,本非逆子順孫,皆以罪過徙補邊屯。而蠻夷懷鳥獸之心,難養易敗。今君性嚴急,水清無年夜魚,察政不得下和。宜蕩佚簡易,寬小過,總年夜綱罷了。”超往后,尚私謂所親曰:”我以班君當有空城計,今所言平平耳。”尚至數年,而西域反亂,以罪被征,如超所戒。
有三子。長子雄,累遷屯騎校尉。會叛羌寇三輔,詔雄將五營兵屯長安,就拜京兆尹。雄卒,子始嗣,尚清河孝王女陰城公主。主順帝之姑,貴驕淫亂,與嬖人居帷中,而召始進,使伏床下。始積怒,永建五年,遂拔刃殺主。帝年夜怒,腰斬始,同產皆棄市。超少子勇。
勇字宜僚,少有父風。永初元年,西域反水,以勇為軍司馬。與兄雄俱出敦煌,迎都護及西域甲卒而還。因罷都護。后西域絕無漢吏十余年。
元初六年,敦煌太守曹宗遣長史索班將千余人屯伊吾,車師前王及鄯善王皆來降班。后數月,北單于與車師后部遂共攻沒班,進擊走前王,略有北道。鄯善王急,求救于曹宗,宗是以請收兵五千人擊匈奴,報索班之恥,因復取西域。鄧太后召勇詣朝堂會議。先是,公卿多以為宜閉玉門關,遂棄西域。勇上議曰:
昔孝武天子患匈奴強盛,兼總百蠻,以逼障塞。于是開通西域,離其黨與,論者以為奪匈奴府躲,斷其右臂。遭王莽篡盜,征求無厭,胡夷忿毒,遂以變節。光武中興,未遑外事,故匈奴負強,驅率諸國。及至永平,再攻敦煌,河西諸郡,城門晝閉。孝明天子深惟廟策,乃命虎臣,出征西域,故匈奴遠遁,邊境得安。及至永元,莫不內屬。會間者羌亂,西域復絕,北虜遂遣責諸國,備其逋租,高其價值,嚴以期會。鄯善、車師皆懷憤怨,思樂事漢,其路無從。前所以時有叛者,皆由牧養掉宜,還為其害故也。今曹宗徒恥于前負,欲報雪匈奴,而不尋收兵故事,未度當時之宜也。夫要功荒外,萬無一成,若兵連禍結,悔無及已。況今府躲未充,師無后繼,是逞強于遠夷,暴短于海內,臣愚以為不成許也。舊敦煌郡有營兵三百人,今宜復之,復置護西域副校尉,居于敦煌,如永元故事。又宜遣西域長史將五百人屯樓蘭,西當焉耆、龜茲徑路,南強鄯善、于窴心膽,北捍匈奴,東近敦煌。這般誠便。
尚書問勇曰:”今立副校尉,何故為便?又置長史屯樓蘭,短長云何?”勇對曰:”昔永平之末,始通西域,初遣中郎將居郭煌,后置副校尉于車師,既為胡虜節度,又禁漢人不得有所侵擾。故外夷歸心,匈奴畏威。今鄯善王尤還,漢人外孫,若匈奴失意,則尤還必逝世。此等雖同鳥獸,亦知避害。若出屯樓蘭,足以招“你一個人出門要小心,照顧好自己。,一定要記住,”身上有毛,收的父母不要敢破壞它。這是孝道的開始。”“附其心,愚以為便。”長樂衛尉鐔顯、廷尉綦母參、司隸校尉崔據難曰:”朝廷前所以棄西域者,以其無益于中國而費難供也。今車師已屬匈奴,鄯善不成保信,一旦反復,班將能保北虜不為邊害乎?”勇對曰:”今中國置州牧者,以禁郡縣奸猾盜賊也。若州牧能保盜賊不起者,臣亦愿以要斬保匈奴之不為邊害也。今通西域則虜勢必弱,虜勢弱則為患微矣。孰與歸其府躲,續其斷臂哉!今置校尉以捍撫西域,設長史以招懷諸國,若棄而不立,則西域看絕。看絕之后,屈就北虜,緣邊之郡將受困害,恐河西城門必復有晝閉之儆矣。今不廓開朝廷之德,而拘屯戍之費,若北虜遂熾,豈安邊久長之策哉!”
太尉屬毛軫難曰:”今若置校尉,則西域駱驛遣使,求索無厭,與之則費難供,不與則掉其心。一旦為匈奴所迫,當復求救,則為役年夜矣。”勇對曰:”今設以西域歸匈奴,而使其恩義年夜漢,不為抄盜則可矣。如其否則,則因西域租進之饒“非常嚴重。”藍玉華點了點頭。,兵馬之眾,以擾動緣邊,是為富仇讎之財,增暴夷之勢也。置校尉者,宣威布德,以系諸國內向之心,以疑匈奴覬覦之情,而無財費耗國之慮也。且西域之人無它求索,其來進者,不過稟食罷了。今若拒絕,勢歸北屬,夷虜并力以寇并、涼,則中國之費不止千億。置之誠便。”
于是從勇議,復郭煌郡營兵三百人,置西域副校尉居敦煌。雖復羈縻西域,然亦未能出屯。其后匈奴果數與車師共進寇抄,河西年夜被其害。
延光二年夏,復以勇為西域長史,將兵五百人出屯柳中。來歲正月,勇至樓蘭,以鄯善歸附,特加三綏。而龜茲王白英猶自疑未下,勇開以恩信,白英乃率姑墨、溫宿自縛詣勇降。勇因發其兵步騎萬余人到車師前王庭,擊走匈奴伊蠡王于伊和谷,收得前部五千余人,于是前部始復開通。還,屯田柳中。
四年秋,勇發敦煌、張掖、酒泉六千騎及鄯善、疏勒、車師前部兵擊后部王軍就,年夜破之。首虜八千余人,馬畜五萬余頭。捕得軍就及匈奴持節使者,將至索班沒處斬之,以報其恥,傳首京師。永建元年,更立后部故王子加特奴為王。勇又使別校誅斬東且彌王,亦更立其種人為王,于是車師六國悉平。
其冬,勇發諸國兵擊匈奴呼衍王,呼衍王亡走,其眾二萬余人皆降。捕得單于從兄,勇使加特奴手斬之,以結車師,匈奴之隙包養。北單于自將萬余騎進后部,至金且谷,勇使假司馬曹俟馳救之。單于引往,俊追斬其貴人骨都侯,于是呼衍王遂徙居枯梧河上。是后車師無復虜跡,城郭皆安。惟焉耆王元孟未降。
二年,勇上請攻元孟,于是遺敦煌太守張朗將河西四郡兵三千人配勇。因發諸國兵四萬余人,分騎為兩道擊之。勇從南道,朗從北道,約期俱至焉耆。而朗先有罪,欲徼功自贖,遂先期至爵離關,遣司馬將兵前戰,首虜二千余人。元孟懼誅,逆遣使求和,張朗徑進焉耆受降而還。元孟竟不願面縛,惟遣子詣闕貢獻。朗遂得免誅。勇以后期,征下獄,免。后卒于家。
梁慬字伯威,北地弋居人也。父諷,歷州宰。永元元年,車騎將軍竇憲出征匈奴,除諷為軍司馬,令先赍金帛使北單于,宣國威德,其歸附者萬余人。后坐掉憲意,髡輸武威,武威太守承旨殺之。竇氏既滅,和帝知其為憲所誣,征慬,除為郎中。
慬有勇氣,常大方好功名。初為車騎將軍鄧鴻司馬,再遷,延平元年拜西域副校尉。慬行至河西,會西域諸國反水,攻都護任尚于疏勒。尚上書求救,詔慬將河西四郡羌胡五千騎馳赴之,慬未至而尚已得解。會征尚還,以騎都尉段禧為都護,西域長史趙博為騎都尉。禧、博守它乾城。它乾城小,慬以為不成固,乃譎說龜茲王白霸,欲進共保其城,白霸許之。吏人固諫,白霸不聽,懂既進,遣將急迎禧、博,合軍八九千人。龜茲吏人并叛其王,而與溫宿、姑墨數萬兵反,共圍城。慬等出戰,年夜破之。連兵數月,胡眾敗走,乘勝追擊,凡斬首萬余級,獲生口數千人,駱駝畜產數萬頭,龜茲乃定。而途徑尚隔。檄書欠亨。歲余,朝廷憂之。公卿議者以“可是蘭小姐呢?”為西域阻遠,數有變節,吏士屯田,其費無已。永初元年,遂罷都護,遣騎都尉王弘發關中兵迎慬、禧、博及伊吾盧、柳中屯田吏士。
二年春,還至敦煌。會眾羌反水,朝廷年夜發兵西擊之,逆詔慬留為諸軍援。慬至張掖日勒。羌諸種萬余人攻亭侯,殺略吏人。慬進兵擊,年包養網夜破之,乘勝追至昭武,虜遂散走,包養網其能脫者十二三。甚至姑臧,羌年夜豪三百余人詣慬降,并慰譬遣還故地,河西四郡復安。
慬受詔當屯金城,聞羌轉寇三輔,逼近園陵,即引兵赴擊之,轉戰武功美陽關。慬臨陣被創,不顧,連破包養網走之。盡還得所掠生口,獲馬畜財物甚眾,羌遂奔散。朝延嘉之,數璽書勞勉,委以東方事,令為諸軍節度。
三年冬,南單于與烏桓年夜人俱反。以年夜司農何熙行車騎將軍事,中郎將寵雄為副,將羽林五校營士,及發緣邊十郡兵二萬余人,又遼東太守耿夔率將鮮卑種眾共擊之,詔慬行度遼將軍事。龐雄與耿夔共擊匈奴奧鞬日逐王,破之。單于乃自將圍中郎將耿種于美稷,連戰數月,攻之轉急,種移檄求救。來歲正月,慬將八千余人馳往赴之,至屬國故城,與匈奴左將軍、烏桓年夜人戰,破斬其渠帥,殺三千余人,虜其老婆,獲財物甚眾。單于復自將七八千騎迎攻,圍慬。慬被甲奔擊,所向皆破,虜遂引還虎澤。三月,何熙軍到五原曼柏,暴疾,不克不及進,遣龐雄與慬及耿種步騎萬六千人攻虎澤。連營稍前,卑于惶怖,遣左奧鞬日逐王詣慬求和,慬乃年夜陳兵受之。單于脫帽徒跣,面縛稽顙,納質。會熙卒于師,即拜慬度遼將軍。龐雄還為年夜鴻臚。雄,巴郡人,有勇略,稱為名將。
來歲,安寧、北地、上郡皆被羌寇,谷貴人流,不克不及自立。詔慬發邊兵迎三郡太守,包養網使將吏人徙扶風界。慬即遣南單于兄子優孤涂奴將兵迎之。既還,慬以涂奴接其家屬有勞,輒授以羌侯印綬,坐專擅,征下獄,抵罪。來歲,校書郎馬融上書訟慬與護羌校尉龐參,有詔原刑。語在《龐參傳》。
會叛羌寇三輔,關中盜賊起,拜慬謁者,將兵擊之。至胡縣,病卒。
何熙字孟孫,陳國人。少有弘願。永元中,為謁者。身長八尺五寸,善為威容,贊拜殿中,音動擺佈。和帝偉之,擢為御史中丞,歷司隸校尉、年夜司農。及在軍臨歿,遺言薄葬。三子:臨、瑾、阜。臨、瑾并有政能。阜俊才早沒。臨子衡,為尚書,以正派稱,坐訟李膺等下獄,免官,廢于家。
論曰:時政平則文德用,而武略之士無所奮其力能,故漢世有發憤張膽、爭膏身于蠻夷,以要功名,多矣。祭肜、耿秉啟匈奴之權,班超、梁慬奮西域之略,卒能勝利揚名,享用爵位,薦功祖廟,勒勛于后,亦一時之志土也。
贊曰:定遠大方,專功西遐。坦步蔥、雪,天涯龍沙。慬亦抗憤,勇乃負荷。
《后漢書》 南朝宋·范包養曄